泰山几十里外,有个小村落名叫陈家村。许是因为村中大部分人都姓陈,才起了这个名字。陈家村中,住户不多,只有几十家,人口也不过三四百人。随着经济发展,村中靠种庄稼收成的人越来越少,大部分年轻人都选择去城里发展。时间久了,有能力的人便在城中置办了一套房子,举家搬迁。慢慢的,村中的人越来越少,留下的也不过是不愿背井离乡的老人,守着养育他们一辈子的土地。

    虽然大部分青年都选择外出打工,但也有少数人选择留下,住在村东头的陈建财便是这样。陈建财,男,年纪已经三十,这个年纪,在村中已经是孩子满地跑,可以打酱油了,可他却是一个异类。由于早年家境贫寒,到了适婚年龄也没人愿意和他成家,久而久之便一个人过活。后来借着村中青年外出打工,自己一人承包了不少闲置的土地,靠着自己的双手总算将原来的石头房换成了明亮的砖房。眼看日子越来越好,却遇到了怪事。

    在农村,每年都会有大量的节日用于祭祀祖先。前段时间是中元节,正是祭祀祖先的时候。村中男女老少在一大早,便挎着篮子,或骑车,或结伴而行,络绎不绝的来到陈家村的坟地。来到这里,人们四散开来,找到自家老人的坟头,蹲在前面,将篮子中的烧纸、金元宝拿出点燃了起来,有的还会自言自语,将最近遇到的事说给老人,以寄思念之情。

    每天都会起大早的陈建财今天却难得的贪睡,醒来时已经日上三竿,眼瞅着就到中午了。这时陈建财才想起来今天是中元节,急急忙忙去超市买了烧纸,跑去坟地上香。

    在去往的路上,已经有人回来,看到他着急忙慌的样子,连忙打趣“这么大的事你都忘了,昨晚是不是太累了?哈哈。”

    身旁人自然听得出是什么意思,陈建财内向,只得嘿嘿笑着,快速离开。

    看着陈建财,村中老人打心底里还是疼惜这个孩子的。自家孩子常年不在身边,有什么事都会来麻烦年轻的陈建财,他也从不推辞,都会立刻去办。前些年由于家在生病的母亲拖累了他,让他没娶上媳妇。当老母亲离世后,陈建财努力的样子也都看在众人眼中。众人心中还是很高兴的。

    快步来到母亲的坟头钱,拔去杂草,洒扫周边,便坐在坟前将贡品摆上,开始烧纸。

    陈建财的母亲离世已经两三年,但在他的心中却依旧思念母亲。平时农忙,不大得空过来,今天来了,便坐下一边烧纸一边唠叨着最近的日子,说说谁家孩子结婚了,谁家老人生病了,今年的庄稼长势喜人了等等,好像母亲就在他面情,一脸慈祥的看着他一般。

    一转眼,时间已经过了晌午,陈建拍拍屁股上的土准备回家。就在这时,他发现距离脚边不远处的土地中有一个白晃晃的东西,吸引着他的眼球。

    他连忙蹲下去看,那东西被一层薄薄的土盖着,没几下便拿了出来。这东西质地温润,颜色乳白,好像月光一样柔和,表面弯曲,就像碎裂的玉碗。

    陈建财想到这里心中顿时欣喜。由于这个村子也算是有年代了,村中的孩子偶尔会捡到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有的不值钱,有的却能让人瞬间翻身。隔壁的陈玉成就是靠捡了的宝贝,一家人搬到了省城去住。

    他看这手中的奇物,莫不是也是宝贝,自己是不是也要翻身了?想到这里他就忍不住的激动,连忙将宝贝揣到怀里,以防别人见到。随后快步跑回家中。

    回到家,陈建财中午饭都顾不得做,就坐在床上看着这个漂亮的宝贝,阳光照射下,更显白皙。这一定是一块玉,还是一块珍贵的玉,一点杂质都没有。

    今天有些晚了,他打算明天一早便起床带着宝贝去省城,找个有名的珠宝店鉴定一下。

    想着自己马上要成为富豪,心中就忍不住的高兴。他又将宝贝放入手中,从各个角度不断细看,真是越看越喜欢。

    时间到了深夜,各家各户已经开始关灯睡觉,村中慢慢陷入黑暗。

    陈建财待在家中,守着这个宝贝,先将他放在桌子上,觉得不保险,万一有人进来偷走怎么办?放到衣柜,也不行,不能随身放着,总是不安。最后终于决定,将宝贝放在布兜,藏在床褥下。看着鼓起的床褥,他轻手抚摸,就像在摸心爱的女子。

    为了防止压到,他离得老远躺下,只将手放在上面。

    这一夜,陈建财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好不容易挨到天亮,他急急忙忙洗漱,套上最体面的衣服,揣着宝贝就来到了村中的客车站点。

    他要坐最早的一班车去省城。

    好不容易上了车,他选择了最前面的位置坐下。这也是他深思熟虑的结果。

    司机师傅打着哈欠,一大早出车实在是困得慌,从后车镜看到车上唯一的乘客鬼鬼祟祟的,也懒得管他。只是那人面色泛黑,看着就像病了一样,许是去看病的吧。

    客车跌跌撞撞的开着,经过将近一个小时的煎熬,终于到站。陈建财出门便打上车,朝着最大的商场开去。

    商场十点开门,现在却只有九点,这一个小时对于陈建财来说真是难熬到了极点。

    终于等到开门,他第一个便走了进去,朝着最大的一家金银珠宝店奔了过去。

    “对不起,您这不是玉。”店员将宝贝归还给陈建财。

    陈建财难以置信,这么漂亮,不就是和电视上面的玉一样吗?不是玉,那是什么?一定是个宝贝!

    “实在抱歉这位先生,我们也没看出这是什么材质。”

    手里拎着这个东西,陈建财有些失魂落魄,天上天下,打击不小。

    会不会是他们不懂?或者想骗我的宝贝?这时他想起电视上的情节,一定是这样!

    他又换了个地方去鉴定,得到的答案依旧如此。

    他不信,这个东西一看就是很难得,怎么可能不是宝贝?一定是他们骗我!

    此时的陈建财已经有些疯魔,在他心中这个可以让他瞬间翻身的宝贝一定价值连城!

    陈家村的村长陈有信已经好久没见到陈建财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陈建财这个还算勤劳的人不再下地干活,地里种的庄稼荒废了都不见人影。他很纳闷,也去陈建财家中找过,最初的时候还见他一脸病恹恹的样子躺在家中,还以为只是感冒。到后来干脆见不到人,家里的门也不锁,就是不见人影。

    在秋收的时候,村长组织其他人将陈建财的庄稼收了起来,放在了陈建财家里。即使如此,依旧不见人影。

    眼见着马上过年,陈建财依旧没有出现。家中灰尘落了一地。

    这天,陈有信吃完晚饭,一个人又逛到了陈建财家,见里面好像有灯光闪烁,这才大步走了进去。

    “你这段时间是去哪了,庄稼也不收,家也不要了?”还未等进门,陈有信便大声说道。

    里面原本轻微的声音突然停止,随后只听玻璃破碎的声音,陈有信连忙跑进去,窗户破损,好像有什么东西跑了出去,借着微弱的月光,地上黑乎乎的东西,传出一股腥气。

    陈有信壮着胆子打开灯,一片血迹瞬间出现在面前,而边上正躺着一只死了没多久的羊羔。

    陈有信见此冷汗直流,心脏噔噔直跳,大叫着跑了出去。惊着四周邻居连忙出来,见到这个样子也是心中惊惧,无话可说。当晚这几人一夜无眠。

    第二天一大早,一天还未大量,陈有信便叫上侄子陈顺发开着村中唯一一辆汽车出发了。

    经过几日,吴仲终于得知老人的名字,叫姚崇明,至于家在哪里,老人记不清了。好在神志不像之前,生活上也可以自理了。

    此刻老人正在做饭,他咿咿呀呀的说要给吴仲烙饼吃。

    很快烙饼的香味飘满了整个院子。

    二人坐在石凳上,一人手里拿着一张饼,面前一碗热热的汤,有说有笑,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祖孙两人。

    午饭还未吃完,便有人走了进来。

    这几日偶尔会有人前来上香,吴仲还以为是上香的人,可见到来人,吴仲第一眼便判定来人有事。

    那年长的人身上有股浓重的腐肉味。这种味一般不会出现在生人身上,如果出现,那一定是惹到了棘手的东西。

    “请问,金道长在吗?”来人问道。

    “金道长?”吴仲纳闷,“这里没有,您是不是走错地方了。”

    “不会,我以前来过。金道长,就是一个年长的道士,头发,额,不算多的那个。我来找他有事。”对方说。

    吴仲这时候才意识到他说的是自己那个便宜师父“哦,你找的是我师父啊,他不在。您找他有什么事吗?”

    那人一听,面露难色“这么不巧,我来找他确实是有急事啊。,你能帮我找到他吗?或者让我和他说一下。”

    吴仲有些犯难,自己这个师父临走之前什么联系方式都不曾留下,自己根本联系不到。他将这些告诉给来人。

    那人听了顿时面色焦急“这该怎么办,这该怎么办啊!”

    吴仲无法,只好将那人安抚住“你们先坐下,有事可以和我说。”

    那人抓起递过来的水杯大口喝下,这才缓和了些。另一个年轻人却一直不以为意的样子,此刻正坐在大门外低着头玩手机。

    陈有信面露难色,这事蹊跷,实在有些难以启齿。

    见这人吞吞吐吐的样子,吴仲只好先开口说道“有什么事,您就说出来,一定会有解决办法的。我看您,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