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调早就知道韩遂是个多疑的人,想要取得他的信任并不容易,稍微露出一点破绽,就会引起韩遂的怀疑。所以在来的路上,他就已经想好了说辞:
“太守有所不知,刘浪那厮之骁勇,更在马超之上,我等十多万大军共同围堵他,还被他率领两万多骑突围而去。
现如今他已和关羽会师一处,若是我等强行围攻,恐会伤亡惨重,故而我等想要借允吾坚城,来消耗朝廷的主力,等到朝廷主力顿兵坚城之下,军心涣散之时,我等再突然杀出,定能一举击溃刘浪小儿。
可朝廷主力有数万精锐步兵,若是攻打允吾,我等怕太守坚守不住,若是被他一鼓而下,则我等谋划都成空了,所以诸部首领派我来此,以助太守守城。”
这番说辞如同精心编织的罗网,将韩遂的疑虑层层包裹。
城头的风掠过战旗,发出猎猎声响,韩遂望着远处连绵的山脉,那里曾是他纵横驰骋的疆场。
二十年前他诛杀北宫伯玉时的快意,与此刻的惶惑交织在一起。他终究是低估了刘浪的手段——那个年轻的太师,不但在一夜之间瓦解庞大的胡人联盟,还召降了波调。
"放吊桥!"韩遂突然下令,声音在城墙上回荡。他告诉自己,这是场豪赌。
月氏胡的三万骑兵若是真心相助,或许能为他争取到与刘浪谈判的筹码;若是暗藏歹意......他握紧腰间剑柄,暗自将一队精锐调至翁城之中埋伏。
"吱吱吱嘎",沉重的吊桥缓缓落下,城门在吱呀声中洞开。波调躬身行礼,嘴角勾起一抹转瞬即逝的冷笑。三万月氏胡骑兵踏着整齐的步伐入城,铁蹄声在石板路上敲击出诡异的节奏。韩遂站在城头,看着最后一名骑兵消失在城门阴影里,突然瞥见北方天际腾起一片烟尘。
那烟尘如同黑色的巨浪,裹挟着令人心悸的压迫感扑面而来。韩遂手搭凉棚望去,一杆绣着"汉"字的赤色大纛刺破苍穹,在风中猎猎作响。
"是汉军来了!汉军来了!快关城门!快关城门!"城头上的守军慌乱奔走,梆子声与喊叫声混作一团。
波调听到这声呼喊,如同收到了某种信号。
他眼中精光暴涨,猛地抽出腰间的弯刀,刀刃划破夜空的刹那,三万月氏胡骑兵同时暴起。
寒光闪过,毫无防备的韩遂士兵被割开喉咙,惨叫声中,鲜血溅上斑驳的城墙。波调亲自率领亲卫冲向城门守军,弯刀挥出的弧线带着草原狼的狠厉:"杀!"
韩遂在城头踉跄后退,看着曾经的盟友突然反戈,大脑一片空白。他终于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刘浪精心设计的陷阱。
此刻,汉军的马蹄声已震得地面发颤,刘浪的长枪在阳光下泛着冷光,如同死神的镰刀。
"主公快走!"亲卫队长一把拉住韩遂。他这才如梦初醒,转身就要朝着城墙下奔逃而去。
可韩遂终究不是易与之辈,他早早的派了精锐大军暗中埋伏在城门周边,就是防着波调这一手的。
波调的弯刀刚刚划破第一个守城军士的咽喉,城墙上突然响起尖锐的梆子声。
三百名身披重铠的重甲步卒从城门两侧的民居中蜂拥而出,他们手持钩镰大枪,举着铁木大盾,排着整齐的队列,见人就刺,见马就钩。
这些训练有素的重甲步军是韩遂最后的本钱,韩遂倾尽全力也积攒下这三百副重甲,从十几万西凉大军中,精挑细选出的三百重甲兵,早就在韩遂的授意下潜伏在此,此刻如同毒蛇出洞,瞬间将月氏胡骑兵冲锋的道路封死。
"不好!有埋伏!"波调瞳孔骤缩,翁城的城头上箭雨如蝗,几支利箭擦着他的耳畔飞过。原本整齐列队的骑兵在狭窄的街道上瞬间乱了阵脚,战马嘶鸣着人立而起,铁蹄不断踩踏着倒地的士兵。
骑兵最引以为傲的冲锋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