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长卿暂住的小院外,柳寒烟正坐在一株老树下的秋千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晃荡着,与院里负责日常洒扫和送饭的一名年轻杂役女弟子闲聊。
“突然给你安排这么个任务,让你照顾那家伙的起居,真是难为你了。”
柳寒烟语气听起来随意,目光却不时瞟向许长卿紧闭的房门。
那女弟子年纪不大,面容稚嫩,闻言连忙摆手,脸上带着真诚的笑容:
“师姐言重了!师傅……好不容易给我安排个正经差事,我高兴还来不及呢!而且……”
她声音小了些,带着点羞怯:“许少侠他人很好的,一点架子都没有。”
柳寒烟闻言,撇了撇嘴,故意拉长了语调:“哦?这才几天啊,你就知道他人很好了?”
女弟子用力点头,像是要证明什么:
“当然!他看到我提水费力,会顺手帮我;前天我练功时气息岔了,他路过看见,还指点了我几句呢!”
“不怕师姐笑话,我资质愚钝,上山这么些年,修为一直没什么长进,得了许少侠几句点拨,感觉……感觉好像摸到点门道了!”
她说着,脸上泛起光来。
柳寒烟听着,脸上依旧装出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哼道:“他倒是会充好人。”
但心底深处,却有一丝莫名的愉悦悄然漾开。
她轻盈地跳下秋千,拍了拍手:
“行吧,既然他还在冥想调息,我就不进去吵他了,你记着,他出来之前,千万别让闲杂人等进去打扰。”
“若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立刻来找我。”
“嗯!我记住了,师姐放心!”
女弟子乖巧应下。
柳寒烟点点头,转身离开,脚步似乎比来时轻快了些,甚至隐隐有极轻微的哼唱声随风飘散。
那女弟子看着柳师姐走远,便拿起扫帚,继续愉快地打理着小院外的落叶。
然而没过多久,一阵杂乱而沉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打破了周围的宁静。
女弟子抬起头,以为是柳师姐去而复返,扬声问道:“师姐?还有什么事吗?”
回应她的,是“嘭”的一声巨响!
院门被人从外面一脚狠狠踹开,木屑飞溅!
只见门外站着十几名身着内门弟子服饰的压剑谷弟子,一个个面色不善,眼神倨傲。
女弟子何曾见过这等阵仗,吓得脸色煞白,手中扫帚“哐当”一声掉在地上,声音都带了颤音:“几……几位师兄?有、有什么事吗?”
为首一名高个弟子,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蛮横:“听说,有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江湖散修住在这里?我们兄弟几个,有事要‘请教’他,你,去叫他出来!”
女弟子脸色煞白,却依旧张开双臂拦在门前:
“不行!许公子他真的在闭关!不能打扰!求求你们,就算要切磋,也、也等到明日好不好?公子他……他还没那么快下山的!”
“等到明日?哼,我们可等不了!”
为首那高个弟子满脸不耐,语气霸道,
“老子今天就要见到他!你一个杂役弟子,再不让开,信不信我明天就让你卷铺盖滚下山?”
“不、不能……”
女弟子吓得浑身发抖,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但还是死死挡在门口:
“他……他是师傅亲自带回来的人!你们不能乱来!”
“师傅?哈哈哈!”
那高个弟子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连同他身后那群人也爆发出一阵哄笑。
“就凭他?一个来历不明的野小子,也配劳动师傅大驾?小丫头,撒谎也不打草稿!我看你是被那小白脸迷了心窍,连宗门规矩都不顾了!”
女弟子被说得满脸通红,又羞又气,却依旧不肯退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