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月莹近些天看起来很憔悴，眼睛总是红肿得像颗桃子一样。
卓越一问才知道，顾月莹前些天离婚了。
卓越知道后并不觉得惊讶，并不是巴望顾月莹离婚的意思，而是觉得顾月莹和前夫程维三观和家庭条件相差太大了。
卓越是留洋过的医学博士生，思想观念比较前卫，可是也认同“门当户对”这个词，当然这个词并非指的仅是门第，关键是认知高度在不在一个水平线上。
卓越有的时候也纳闷，她大学时候最要好的同班同学，读书时最用功最优秀的顾月莹，怎么会被这个家里一穷二白、工作能力一般、手无缚鸡之力、只会花言巧语的程维给迷住了。
也许只能怪顾月莹是个从小到大没有叛逆过的乖乖女，没有任何主见，在程维之前，她没有体验过被追的感觉，所以程维这样口腹蜜剑的渣男给她丢一块糖，她就以为是全世界了。
而顾月莹的家境是卓越所有医学专业同学里最好的，顾爸爸是个海军里的领导，听说在部队里权利挺大的。
顾月莹从小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从来没有经历过重大的挫折和生活的难处，在她的世界里，似乎没有坏人，也不需要防备，阅历的浅薄让她只看到了社会的白，却没领略过社会的黑暗。
直到顾月莹最终引狼入室，程维这头满肚子坏水的中山狼向懦弱单纯的顾月莹张开血盆大口，露出“贪婪”的獠牙，她才知道一切已经没有挽回的余地了。
没有病人的时候，顾月莹把医生办公室的门反锁起来，“嘤嘤”地哭着向卓越诉苦，“幸亏结婚的时候我爸考虑地周到，我们的婚房没有过户到我的名下，我和阿维都只有使用权，不然现在离婚，房子就要被他分走一半了。
“结婚的时候他几乎什么钱都没出，婚礼的钱是我父母出的，后来有了儿子，我和阿维工作忙，也都是我妈操劳着带外孙，我妈经常在她朋友面前面前说我是个不省心的女儿，说我还不如她朋友的女儿，我妈说她朋友的女儿虽然年龄比我小，却比我有主见，她宁愿我也不谈恋爱不结婚，也不愿意我找阿维这样的男人！”
顾月莹抽抽噎噎地哭起来，卓越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只是在一旁叹气。
顾月莹继续哭诉道，“我现在真后悔，结婚前我爸妈给我介绍了那么多条件好的男人，有年薪百万的海归，有开网络公司的老板，有研究院的专家，还有部队里有提拔前景的兵哥哥，那些才是跟我实力相当的。虽然他们是看中我爸爸的权利和我的家境，但就算没有感情基础，我也不至于吃苦……”
卓越很心疼地说，“你刚谈恋爱的时候，我也反对过，那时候我们还因为程维吵过架，可是你即便跟我们所有人翻脸，也要维护他……”
顾月莹的脸青一阵红一阵，“阿维最初真的不是这样的……你知道阿维有多不容易吗？阿维是他们村唯一的大学生，是个凤凰男，他大学的时候学业上几乎跟我一样努力，他家里拿不出大学的学费，他就做兼职，我正是觉得他跟我一样努力，而且他是第一个追我的男人，我才接受了他……”
卓越无语，有哪个男人刚开始谈恋爱就暴露出本性的？两个人能走到最后，一个是看是不是三观一致，是不是势均力敌，还有一个是要互相珍惜……而程维各方面本来就差顾月莹太多，他就是用这样的方式“珍惜”顾月莹的吗？
卓越真想说：你会看上程维真的是脑子进水！要不人怎么说，结婚前大脑进的水就是结婚后流的泪呢？可是卓越又怕话太伤人，便把话头生生咽进肚子里去了。
卓越的脸上始终是波澜不惊的平静，“你就当吃一堑长一智吧！也许是你和程维前世纠葛，现在离婚了，就重新找一个吧！”
顾月莹有些尴尬，重新找？她一个二婚带娃的女人，又没什么魅力，哪里那么容易重新找？最主要是，顾月莹从失败的婚姻逃离出来，已经身心俱疲，根本不相信任何爱情了，她觉得所有的男人都不值得信任，更何况，婚前爸妈介绍的那些男人就算她倒贴回去，现在也看不上她了。
顾月莹只好委婉地说，“我妈说，就算我不再婚，也不允许我继续跟阿维生活了……我原本不同意，可是阿维连我爸都打……所以我就下决心跟他离婚了。”
饶是卓越这张冰块脸，听完这话，也瞪着一双眼睛，好半天说不出话来。
顾月莹说完这番话就后悔了，她后悔把阿维的过错曝光在好友面前，她的内心依然残存着往日的最后一丝温度，便低声地为他辩解，“其实阿维也不是真坏，他只是……”
卓越有些生气，“如果这样的人都不叫坏，那什么叫坏？”
顾月莹无言以对，她吐了吐舌头，什么话都不好意思说……
卓越对自己的好友有些恨铁不成钢，她摇摇头，就去做手术了，反正权她的话她都不听。
卓越以最快的速度赶往重症监护室，因为，刚过去的周末，他被紧急叫到医院做了3台人工颈、腰椎间盘置换术手术，其中有一位是从贵阳转来的病人，病情十分危重，他有点担心。
还好，这3个病人术后恢复得都不错。
卓越作为一名医生，最自豪最有成就感的时候就是自己经手的病人康复的时候，尤其是疑难病人。
因此，对于骨科医生来说，每次手术后的第二天，他都会很操心术后情况。在上海协和医院，卓越是一个响当当的人物。
名气大了，慕名找的患者就会有很多，而请他帮忙解决疑难杂症的医生也会有很多。
在重症监护室呆了约10分钟，卓越就连接了两个电话：一个是本院的一个病区主任请他过去商量诊疗方案，一个电话是，护士告诉他，上周预约的两个病人已经在等候。
一边接电话，一边往楼下走。
按照安排，卓越上午要做好几台手术。
如果留心，你会发现，大多医生走路都很快，因为他们很在乎时间。卓越快步走着，间或小跑。
8:00，门诊一医生办公室内，看片子、查病历、问病情……卓越和该病区主任商量着3个病人下一步的治疗方案。
25分钟后，卓越已经赶到了门诊一间医生办公室。那里，3个患者及其家属已经在等候。
3个患者，一个是21岁的男子，一位是50多岁男子，一位是60多岁女士。
“病人本人耐不住手术，建议不用手术了。”一听到这，男子的爱人和女儿瞬间泪流，一再求卓越救救。
“相信我们，一定会尽力，会尽力。”安抚完病人，卓越抬步出门。手术室的电话已经来催了。
9:00整，卓越抵达手术室。按照头一天的安排，这一天，卓越有5台手术。
“今天的安排不算很多，估计下午六七点就能结束。”卓越说。
换好衣服后，卓越迅速洗手消毒，戴手套，随后步入第一间手术室。
手术台上，21岁的男青年腿部骨骼已经裸露，早在这之前的一个多小时内，卓越的助手医生们已经把前期的工作做好，卓越则完成手术最核心的部分。
一台手术需要多名医护人员参与。
这里有麻醉师、有护士、有医生。他们配合得十分默契。
10:10，卓越完成了第一台手术，随后进入到第二个手术间。
11:30，卓越开始第三台手术。第三台手术刚刚开始有10分钟，卓越的电话开始急促地响起，卓越委托助手接了电话。
电话是一个求救电话，说一个患者从南阳赶来，正守在手术室门口，想让卓越帮忙看片子，给治疗方案。
匆匆走出手术室，为这位患者看完后，卓越再次洗手、消毒，走上了手术台。
这台手术比较复杂，因此，在这个手术台上，卓越一站就是两个小时。
每个医院的手术室内墙上都有时间，但这个时间，更大的功能是记录每一台手术的时间，于医生来讲，该不该吃饭，不是看的时间，而是手术是否结束。
时针已经指向13:00，手术还在进行，手术室内静悄悄，卓越的肚子开始咕咕噜噜叫。但是卓越手上的操作依然有条不紊。
13:35，卓越完成了第三个病人的骨科手术。
她走出手术室，来到休息间。
休息间的餐桌上，摆放着医院食堂送来的工作餐。
对于外科医生来讲，中午的饭基本都是在手术室内搞定的。
卓越吃饭很快，一碗面条，五分钟吃完。
13:45，卓越开始第四台手术。
13:45，手术室护士长不好意思地走进来，“第四台手术准备好了”。
起身走到手术室的小黑板前，卓越又看了一眼手术安排，“嗯，今天不错，六七点应该就可以下班了”。
但他没想到，事后的突发事件，一下子颠覆了他的这个预测。
14:45，医院急诊科打来电话：从外院转来一个病人，病情比较严重，急需安排手术。
“估计今天要到八九点了。”卓越一边手术，一边和同事说。
21:05，卓越还在手术台上。
凌晨1点卓越放下手术刀。
而她的助手将最后一个病人缝合结束，送出手术室时，已经到了凌晨3点。
不过，这一天，卓越感觉很充实，因为这几台手术，总体上都很顺利，她可以睡几个小时的踏实觉。
有一种紧张叫随时待命。
更有一种焦虑叫充满不确定性。病人突发急病，急需手术，医生没有任何退路，因为这是一条命。
事实上，和医生一样，在这个世界上，行业千千万，但每一个行业在风光外表的背后，都藏着外人无法想象的压力和辛苦。
既然选择了，就无怨无悔。既然去做了，就尽职尽责。
或许，这和高尚无关，这和责任有关。
卓越是1点回到家的，她翻看了一下手机，发现有一天顾月莹白天发给她的短信，“今天有一个患者情绪过激，打了我一巴掌。”
都云医者皆斯文，如今斯文也扫地。医生救死扶伤的手，却连自己也保护不了。不免让人惊讶又让人感叹。
卓越知道顾月莹最近失眠，立刻给她打了电话。
卓越突然想起来，在前不久，有一家三甲医院的院长下文要求医护人员在发生医患纠纷时，做到骂不还口，打不还手。
我们有着一群世界上最辛勤的外科医生，他们承载着13亿人口大国的外科手术量。
卓越知道顾月莹所在的门诊其实比她做手术更累，一天看180个病人什么感觉？那就是：“口干舌燥，头晕眼花……”
事实上，医生门诊记录一直在刷新，手术量也再不断攀升，外科医生有着大量实战经验，手术操作技艺早已炉火纯青，对于大多数常规手术而言，我们的外科手术质量有着丝毫不逊于世界上任何一个国家的“中国好技术”。
卓越不免有些心悸，如果她给做手术的病人也来找她的茬，那她该如何应对？一个医生，难道既要会医术，还要学柔术保护自己吗？
电话铃响了许久，终于听筒里响起了顾月莹慵懒的声音。卓越问，“你被打得严不严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顾月莹这才娓娓道来，病患是一个十多岁的孩子，因为腿部伤口感染，不得不选择截肢保住性命，病患的父亲因此对顾月莹扇了一巴掌，不过等事情平息下来，病患的母亲带着父亲来道歉了，还说知道医生们很辛苦，央求顾月莹好好治疗他们的女儿。
其实顾月莹被打的那一刻是害怕的，她想起同校的一个大他五届的师兄，就是在一次衣闹中被发狂的病人亲属痛死了。
她忍不住问出国留学过的卓越，“为什么国外都没有衣闹？”
卓越想了想说，“原因有很多。传闻国内医生一个月的手术量国外医生一年的手术量。
“国内患者基数庞大，手术量远远超过国外医院，这是很多人的固有观念。但是国外医生练手的机会真很少吗？其实不然。”
顾月莹赞同地点点头，“是啊，我看到最新一期的《美国新闻与世界报道》u.s ne; orld report公布的201819美国医院排行榜中，梅奥诊所、克利夫兰医学中心、麻省总医院分获“美国最佳医院综合排名”的1、第二和第四位，这三家医院均是美国权威的综合性医院，而他们的手术量也相当可观。
“那本质区别到底在哪儿？”
卓越不紧不慢地说，“医疗的核心在于人才。2015年，麻省总医院拥有员工数量为24500人，梅奥诊所35000人，克利夫兰医学中心多达43000人。
“反观国内，要荷载更大量的手术和病例，帝都协和医院和中国人民解放军总医院分别拥有员工4000人，数量最庞大的四川大学华西医院也只有10000人。
“不只是人数的差距。在美国，治疗癌症的所有医生统称为肿瘤学家（onlogist）。在肿瘤学家的群体里，又细分为肿瘤内科医生、肿瘤外科医生、肿瘤放射医生等等。这些医生在大学毕业后，首先接受医学院4年的学习，然后是3～8年不等的住院医生培训，所以一个肿瘤学家是经过长年培养得来的。
“而要成为一名合格的外科医生必须累积有2000小时的手术经验才能申请美国外科手术助理执照（absa）考试，没有这个执照哪怕是给主刀医生做一助、二助的机会都没有。”
顾月莹恍然大悟，“所以，在美国收入丰厚的职业里，医生永远毫无疑问占据着榜首，美国外科医生的中位年薪可达36万美元。”
卓越说，“是的，美国外科医生的优渥待遇背后是巨大的投入，美国医疗投入占gdp百分比长年维持在17以上，长期而巨大的投入让美国诞生了诸如波士顿、休斯敦、罗彻斯特等众多的‘医疗城’，汇集着世界的医疗机构、医学院和生物医学研究中心，当然，也并不缺乏技术过硬的柳叶刀。
&n手术系统，手术过程中专家可以借助ri影像引导，即时查看手术效果，做到精准切除、干净彻底。”
卓越又讲了国内一个一个病人出国求医的例子。
四期前列腺癌患者黄涛没有医生愿意给做手术，这不是等于给他判了死刑吗？他几乎陷入绝境，肿瘤已经侵犯到前列腺癌、直肠和肛门，国内医生认为手术难度太大无法操作，黄涛最终来到了d安德森癌症中心寻求治疗。
医生们经过多学科会诊认为手术仍然是对他最有益的治疗方式，出乎黄涛意料的是他的手术由d安德森的三个外科团队接力进行——泌尿科、肛肠科和整形科。黄涛在2017年1月做的这台手术，三个外科团队前后花费了11个小时。最终，一场被认为不可能完成的手术顺利完成。
多学科会诊在治愈率上的贡献难以量化，它并非万能、也并非每个患者都需要，它使得医院治疗病人的资源得以整合，成本下降、效率明显提高，由于医生分工精确，病人也得到了更好的对待。从90年代晚期开始兴起，但这种模式在复杂性、综合性手术操作方面发挥着越来越重要的作用。
顾月莹很奇怪，“手术有风险，为什么国外医院罕见‘医闹’？”
卓越说，“医疗是系统的学科，一台手术的成功绝不仅仅关系到手术操作中的那几个小时。手术，就意味着创伤、意味着开刀，也意味着风险。提高手术成功率、提高癌症患者的治愈率，国外有什么先进经验？
“给患者上课是国外权威医院的惯用方式。每个团队的医生都给我详细讲解手术思路、操作过程，他具体负责哪个环节，他操作的那部分为了达到什么目的，大致需要多长时间，手术可能存在的风险是什么。然后医生让我提问，一直问到我没有任何问题为止。
“更难能可贵的是美国医生的自信，美国医院并非不重视手术的风险，只不过，他们把手术风险告知，和建立患者对手术的信心分开了来做。
“在美国，风险签字是由护士来交代和完成的。医生和患者术前谈话时，始终会保持着极大的自信，用轻松、肯定的语气告诉患者，这是一个最适合你的最佳选择，而不会让患者自己去做选择。这和简单粗暴地和患者签署风险担责协议，给患者的感受是完全不同的。”
顾月莹很疑惑，“感觉国外的医生很自信，那美国外科医生的自信源自哪里?”
卓越说，“除了美国外科医生接受美国外科协会指导下的医生规范培训体系、精益求精的设计研究、总结经验和教训外，美国外科医生的自信还可能源自以下几点：
“美国有非常好的医患关系和医患之间良好的信任度。
“优质先进的检查设备、专业手术设备、高质量的专业团队及护理和急救团队。
“团队治疗手术方案。主刀医生认真研究和听取团队成员的意见，使手术有根有据，达到手术预期效果，全面解决手术可能产生的其他影响。
“强大的律师团。美国医院里设有强大的律师团，他们的主要工作就是尽较大努力保护医院和医护人员的合法利益。
“医疗风险保险。美国的医生和护士有很高的医疗风险保险，一个普通手术室护士的风险保险有1百万美金，医生会有5百万以上不等的医疗风险保险。
“医学是精密的学科，肿瘤与正常组织之间往往密不可分、错综复杂。日本外科医生以精密著称，他们的手术操作是规范手术的范本。
“手术中，医生们会精确再精确，手术刀划过，避免碰到血管，从而减少出血量，并尽可能地保护患者的正常组织。
“术中血压控制在120左右，一个四小时的癌症手术，手术期间出血量可以控制在不足5毫升。
“规范化手术是日本外科学的标志性成绩。在这里，不管是年轻医生还是国际知名的教授主刀，每一台手术，淋巴结清扫的范围，胃肠肿瘤切除的距离，血管裸化到哪个程度，术中需要离断哪些血管。都必须严格遵照指南规定。”
顾月莹说，“国外的手术的确很规范化，不过我相信我们国家迟早也会达到这样的水准的，只是时间问题。”
卓越说，“是的，我们国家的医学迟早会超过国外的，我也相信这一点。所以更要多学习别人先进的地方，也保持自己领先的领域。
“我曾经去日本访学，让我印象深刻的是，1天参观胃癌手术，主刀医生对其中一针的缝合不甚满意，在我看来，无伤大雅，但日本人认为不符合要求，于是拆了重缝，反复进行了8次，才满意结束。
“正是这种看起来有点‘强迫症’的工作态度，造就了每一台精彩的手术。
“而且‘三分治、七分养’，这样的中医理念在美国医生眼中也是如此重要。
“一般在手术麻醉的情况下，因为手术室气温较低和手术时间较长，人体核心体温经常会降至36°c以下——这就是所谓的预期性低体温。病患通常也会本能地发生术后低体温和发抖现象，一个简单、轻便的热调节充气单，就轻而易举地解决了病人术中和术后的体温维护问题。
“任何手术都可能给肺呼吸功能带来危险，尤其是肺部手术，这种危险也经常发生在麻醉下的心脏和其它手术及长期卧床的康复中。
“在美国，医生用呼吸训练计量器（ier来术后改善病人肺功能。瓶体有标记，记录每次吸入和吐出的气量。通过慢慢而深深地吸气，之后停留26秒再呼出，有帮助病人打开肺泡机体的功能。该设备常用于肺炎、肋骨损伤恢复的病人，帮助病人减少胸水发生的几率。”
顾月莹说，美国医生非常重视患者的生活质量。她的一位赴美就医的亲戚曾告诉她：“医生跟我们说躺在床上容易肺部感染，必须起来活动，即使要坐也要坐在公园里，医生鼓励我运动，今天走10分钟，明天走11分钟，后天走12分钟…就这样，我从一开始连两百米也走不了，现在可以一天走两千步了。”
顾月莹知道，医学是一门不确定的科学，手术只有概率，没有定数。美国癌症五年生存率66高出国内一半，在外科医生的培养、手术操作规范、手术风险控制等方面仍然有着很大差异。
手术，仍然是目前最有可能治愈癌症的一种治疗方式，只有患者充分信任医生，医生为了患者进较大努力，才能为患者赢得最多利益。医患本是生命共同体，惟有信任，才能共赢。.